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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澜教你喝烈酒

 

英文的 Spirit,含意甚多,有精神、灵魂、幽灵、鬼、勇气、个性、脾气、锐气、活力、真意、要旨、影响和风气。用于宗教,更有圣灵之意,但是我们这些喜欢喝酒的人,认为最恰当的,是烈酒的称呼。要有酒精含量四十巴仙以上的,才有资格称为烈酒。

中国人最爱喝烈酒,一杯杯干。其他地方的人就不喜欢么?举韩国人为例吧,他们爱的是量,啤酒和土炮马格力,大杯大碗不停地喝,但请他们喝一两杯白兰地威士忌,一下子醉倒。

但是研究起来,中国人喝烈酒的历史并不悠久,在南宋之前,还没有发明蒸馏法,所以昔时英雄及诗人的惊人酒量,其实吓不死人,最高不过是绍兴酒之类的级数罢了。

中国的烈酒,通称为白酒或白干,制法的资料,在网上找遍,发现的并不多,但是要找茅台酒的价钱,就会跳出很多条来。

当今已贵得不象话了,付了钱还不要紧,喝到的尽是些假货,就是寃大头了。

我一向喝不惯,也不喜欢所谓的白酒,除了到了北京,买一小瓶的二锅头来送菜,的确配合得天衣无缝。二锅头货贱,所以没人造假,还是喝得过。

至于茅台,数十年前喝过一瓶真正老的,白色的瓷樽氧化为浅蓝,倒出后挂杯,一口干了,极为柔顺,一点也不呛喉,但劲道十足,才明白为什么年迈的周恩来也可以干完一杯又一杯。但此酒难寻,当今若有也要几十万一瓶,喝过了,也就算了。

一般的白酒,不管什么牌子都好,都有一股强烈的味道,喜欢的人说是酱香,闻不惯的感到一阵恶臭。它的挥发性强,瓶子又不密封,贮藏起来一股酒味。有人说:「从前的茅台,也不过是几十块港币一瓶,早知道放他十打八打,现在拿出来卖,就发达了。」

就算给我捞一大笔,但在几十年一直被同样的酒味熏着,也不是好玩的事。而且,制作成本极低的白酒,当今的售价,全是被炒出来的,我们喝的已经不是酒的价值,而是它的价钱。

我不爱喝白酒,另一个原因,是如果喝多了,那股酒味会留在身上,三天不散,自己的已不能忍受,何况要闻别人的?

为什么我们那么爱喝酒?微醉后的那种飘飘然,语到喃喃时的那种感觉,不识酒的人是永远不会了解的。世界上那么多人喝酒,酒的好处,早已得到了证实,不由别人的反对阻止得了。

追求这种快感,酒就愈喝愈烈了,而能喝烈酒,完全是因为年轻,身体接受得了。凡是酒徒,都会经过这一个阶段。

在中国,从前没有其他选择,白酒就成为唯一烈酒,我们生活在香港,幸福得多,开始接触到的就是白兰地和威士忌了。前者在七、八十年代,更是无此君不欢,大家吃饭,席上一定是摆着一瓶;后来,口味逐渐改变,又追求健康,喝起红白餐酒来。白兰地失去它的光辉,但餐酒始终没有烈酒的满足感,当今,单一麦芽威士忌成为我们的宠儿。

要改掉国内酒徒喝白酒的习惯并不容易,但生活质素提高之后,相信也会转移到外国烈酒去,威士忌正在慢慢流行。喝白兰地的也不少,但多数是因为它的价钱。

最接近白酒的应该是伏特加,但我认为意大利的果乐葩 Grappa,更喝得过。它起初是用葡萄的皮、核和梗酿成的劣酒,当今受世界酒徒欣赏,质量愈提愈高,甚至选最好的葡萄,先去掉其肉,只选其皮做出来。带着一份轻微的幽香,酒质醇得不得了,顺喉不减其烈性。喝醉了,酒精挥发,身上不存异味,如果多加宣传推广,这个酒在大陆市场将有无限的前途。

并非想话当年勇,只是记录一个美好时段,年轻时在前南斯拉夫喝的 Slivovitz,用李子做的,蒸馏了又蒸馏,成为带甜的烈酒,喝时用小玻璃樽装着,以一公尺计算,排在酒吧柜枱上,十多瓶,一瓶瓶喝,喝到醉倒为止,是我最喜欢的烈酒之一。

从前尖东富豪酒店地库,开了家 Hollywood East的的士高,流行一种叫 Tequila Pops,是把大量的龙舌兰酒倒入杯中,再加苏打水,喝时用纸杯垫盖住杯口,大力一拍,苏打击发气体,令酒精更快发挥作用,几杯下肚,不醉无归,也好玩。

喝烈酒掺啤酒,觉得不够快,还是先干几杯,然后在罐装啤酒底部开一个洞,把罐顶的匙一拉,整罐冲入喉中,重复几次,非醉不可。

总之喝烈酒,要自灌才是正途,相比中国的来,干一杯!那种命令式的,有趣得了。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喝酒,说什么不喝就没朋友做,这种朋友,不要也罢。

这种疯狂的喝烈酒年代,不知什么叫优雅,当今,烈酒照喝,进入欣赏阶段,所谓的欣赏,是每一口,都要喝出它的滋味来,一喝到不知酒味,便得把杯子放下,其实,你的身体,也会告诉你放下的。

但我还是爱喝烈酒多过红白餐酒,最怀念的是与倪匡兄在旧金山喝的,一人一瓶 Extra轩尼斯,吹着喇叭,一下子喝得精光,过瘾过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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