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汉“地头蛇”的前世今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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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象城提档至年底开业，

SKP完成前期商管公司的注册登记，

恒隆官宣3月25日正式开业，

但无论多少新商业体来袭，

老大依旧是老大，

士大力和开心人头马，

誓死守卫武商的传奇。

在武汉商业江湖，如果武商称自己第二，大概没人敢称自己第一。

从武汉第一家综合性百货商场，到如今独霸武汉高端零售商业市场，武商的地位不言而喻。

有趣的是，每每说起武商，武汉吖的反应却颇为复杂。

有人称它是高傲的“地头蛇”，埋怨因它的强势，让好好一个新一线城市的奢侈品牌们都仅此一家，到现在连个香奈儿和苹果店都没有。

但即便如此，就算新商业体遍地开花，武汉吖依旧习惯性时不时回这里逛逛，甚至在得知竞品到来时，替它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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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是武汉商圈崛起的一年。

恒隆、万象城、江宸天街、

华发中诚商都、k11 Ⅰ馆、

万科VC MALL、武汉大悦城等商业体，

都将在今年陆续开业。

前不久路过国广，发现多了好几处围挡，里面的品牌开始了大规模调整，听闻某水果和某奶奶都会在国广（搓手等待官方确认），看来这位老大哥正在为迎战而暗自蓄力。

就我个人而言，我还挺期待武汉新商业格局，但同样希望称霸至今的武商能继续坚挺。

毕竟作为62年来不变的江湖头牌，它让我们窥见这座城市的发展，以及自己的过去。

01

——武汉第一批有钱人

都是买武商股票发财

还记得很早的时候，朋友曾开玩笑说，进入国广后，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。一看就很有钱的人们，喷着带“钱感”的香水，被柜哥柜姐“钱诚”的包围服务，而自己只敢在店门口踟蹰。

在很多人看来，“垄断”了武汉奢侈品的武商，是不少武汉吖的“奢靡”初体验，殊不知武商曾经是武汉吖通往“奢靡生活”的机会。

为什么这么说，先让我们快退回1982年，毛冬声出任武商总经理，随后带领武商进行股份制改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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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2年毛冬声出任总经理，

计划改造商场，

因资金短缺，

毛冬声直奔北京，

经国家商业部批准，

向银行贷款120万美元。

1985年9月1日，

装有中央空调，自控灯光的新大楼开业，

还根据需要建造了不同风格的细节设计，

1986年武汉商场年销售额，

从改造前的7000万元升至2亿元，

贷款当年还清。

不同于如今，我们都争先恐后成为绿油油的待割韭菜，在不知道股票为何物的当年，毛冬声进行股份制改革，并在后期发售个人股的举措，绝对是敢为人先。

——1986年，在武汉市政府支持下，毛冬声对武汉商场进行改革，武汉商场股份集团有限公司宣告成，中国第一家由商业资本、金融资本、产业资本、社会个人资本组成的股份制企业诞生。

——1988年，毛冬声带领武商再次提出增资扩股。借助商业部、中央党校等外部力量，武商的改革有了权威性定论：被认定为全国大中型公有制企业股份制改造提供了“有益的经验”。于是，毛冬声顺理成章着手破解史无前例的难题：个人股怎么发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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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革之路曾一度因“姓资姓社”争论，

而走得战战兢兢，

好在武汉市委、市政府支持，

“你们继续搞，就是搞错了，

武汉也只你这一家。”

武商集团改革之路得以坚持。

1988年11月28日，

在专家论证组和各级领导的审慎分析下，

得出结论：

武汉商场股份有限公司运营情况，

既符合国际惯例，

又结合中国国情，成效显著，

为全国大中型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，

提供了有益的经验。

而武汉吖却鲜少有人知道这是个机遇，历经坎坷发行的股票，无人问津。以至于毛冬声在武汉商场门口摆摊设点卖股票，可路过的武汉吖看都不看一眼。

于是在1988年的再次增资扩股后，据说毛冬声发布了硬性命令，要求武汉商场的职工购买股票，普通员工1000元，主管一级3000元，不买就卷盖铺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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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70年代，

武汉商场内部。

在人均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当时，这引起了轩然大波。没人知道股票有什么用，但又不得不买。湖北第一家上市公司，武汉商场的个人股就这样分摊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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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穿越回去，

我一定买股票，

坐等发家致富。

“被迫”买了股票的人不会想到，之后迎来的是股票的飞速增值。

——从1986年公开发行股票到1992年上市，从1993年第一次配股到1997年再次配股，十年间，武商集团向社会融资8·4亿元，与此同时，向股东分配红利2·3亿元。

——2019年，鄂武商实现营业收入177.56亿元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1.85亿元，同比增长12.85%；基本每股收益1.55元，同比增长11.51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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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2年11月20日，

中国商业第一股鄂武商在深圳上市，

武商集团成为全国第一家，

异地大型商业企业上市公司。

（图为1994年，

武商集团庆祝建场35周年外景。）

可惜的是，不少武汉吖因为不懂，看到股票稍涨就早早卖掉。

而守住股票的人，用我妈的话说：

“那就是武汉的第一批富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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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记得那个赵叔吗？

他以前就买了武商股票，

赚了钱后置办了不少房产，

每天就收收租打打牌，

蛮快活。”

02

——奶奶在友好商场工作

爸爸在武广工作，我在国广工作

不管有没有因股票发家致富，不可否认的是，当年能在武商工作，绝对是倍有面儿的，某种程度上说，如果可以，武汉老一辈恨不得“世袭制”传承。

众所周知，武广最早是友好商场，友好商场是继北京市百货大楼之后，新中国兴建的第二个大型百货商店。

——1959年9月29日，友好商场正式对外营业，武汉市市长刘惠农为其隆重开业剪彩。参加开业仪式的各界来宾683人，其中外国朋友100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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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6年汉口的“铁路外”，

武汉市百货公司试验商店建起，

200多平方米的简陋平方，

就是友好商场的前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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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9年9月10日，

总面积12000㎡的

综合性百货商场友好商场竣工，

和武汉剧院，武汉工艺品大楼等一起，

成为武汉人民献给建国10周年的厚礼。

开业当天友好商场人山人海，4个小时就接待顾客2万多人，营业额达5.6万元。开业后的第一年，年销售额达到了1786万元，年利润为102万元。

看到这令人瞩目的成绩就可想而知，当年能在这个武汉最大的、档次最高的综合性百货商场里工作，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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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6年友好商场更名为武汉商场

老照片上依稀能看到武汉商场4个字

而更名为武汉商场，变身武汉市“武”字头企业之一后，武商成为了武汉吖的首选，在这能买到最好的东西，“逛武商”也成为了当时武汉吖的口头禅。

——1992年，武商进行第二次扩改建，成为华中地区最大的购物中心，每天客流量达20万人次以上，公司的销售额6.23亿，资产总值23亿元，利润3000万元。

如同梦想中的“铁饭碗”，又比一般国营单位的“铁饭碗”，多一些看似不近人情的严苛管理制度。

——曾经有武商职工想春节想回老家，没有请下来假。虽然根据员工手册，擅自离岗4小时会被开除，但有国营单位工作经验的大家都知道，制度不过是吓唬人的，结果回了老家后准备返岗上工的职工发现，他的岗位上已经有了顶替者。

这也让武商工作的机会多了份挑战和难得可贵。

于是小时候过年，一直对一个哥哥印象很深，他家就像是“别人家的家庭”：奶奶曾经在友好商场上班，爸爸曾经在武广上班，自己在国广上班。

只要他们一出现，就会得到亲戚们的羡慕，而其中对多的一句就是：“几扎实额，一屋滴人都进了武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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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数据统计，

2000年至2003年，

武商职工人数从9000增长到1·8万，

为社会增加了近万个就业岗位。

也许现在看来不能理解，但武商就像武汉最早的大厂，是当年武汉几代人追求的目标。

03

——我入职了世贸

之后一路晋升到了国广

仔细想来，之所以武商能发展至今，解放大道的三巨头功不可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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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，

武汉吖也会去武广买口红。

其中，1996年建成的武汉广场购物中心，是最早的元老，但它的出现是不被支持的。

算上武汉商场，那个时候武汉大大小小的商场已有16家，在建的还有32家，不少人认为武汉的商场已经趋于饱和，但毛冬声坚持“扎堆理论”，力排众议。

——1996年9月，高达48层，总建筑面积17.6万平方米，投资额6.45亿人民币，营业面积达8万平方米的武汉广场购物中心胜利落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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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多次出国考察的毛冬声发现，

凡是人流量大的地方，

必定是商场密布之地。

毛冬声将此称为“扎堆”。

依据“扎堆理论”，

他决定在航空路口再建几个大商场。

这在当年绝对是一种未经验证的商业模式，但武汉广场正式开业的第一个月，就实现赢利，20个月收回投资成本。

——1999年9月8日，世贸广场购物中心开业，营业面积8万平方米。

——2000年9月，武商集团修建了两座空中连廊，将武汉商场、武汉广场、世贸广场三大购物中心连接成一个整体。

随后世贸广场购物中心开业，空中连廊将三座商场连起，组合武汉最大、最繁荣的中央“摩尔”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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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整合经营特色后，

经营效果比原来的单体商场，

三年增长了20%。

因为太大，小时候跟着妈妈来这里，都是被带着穿来穿去，完全搞不清方向的我，都是靠地板瓷砖来分辨，自己究竟在哪个商场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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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贸里的直达电梯，

超难挤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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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完街最开心的，

就是吃完巴犀烧烤后，

到银兴电影院看电影。

——2001年，武昌建二商场开业，这是武商集团跨过长江向江南发展的第一个项目。

——2002年，武商集团与亚贸广场强强联合，武商亚贸广场扭亏为盈，年销售6亿多元，利润年递增率均在20%以上，职工收入年均增长10%。

直到2006年4月12日晚11点，屹立47年的老武商大楼在一片硝烟中爆破，一代人的回忆告一段落，后一年，三巨头里的老小登场。

——2007年5月28日，在老武商原址上新建的武汉国际广场喜封金顶。9月29日，武汉国际广场开业。

——2011年 9月29日，武汉国际广场二期开业。

随着武汉国际广场的开业，LV、爱马仕、GUCCI、DIOR、BV、Catier、宝格丽等国际奢侈品牌陆续入驻，武汉总算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高端购物中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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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武商也开始在全省扩张，

登陆襄阳、十堰、仙桃、黄石等。

各司其职，如同成熟的出道组合，三巨头有着明确的定位。

如果要买手表黄金，去世贸；

如果要买化妆品或护肤品，去武广；

如果要买奢侈品，去国广。

平价定位的世贸、中端定位的武广、高端定位的国广，从低到高，听说这也是武商人的晋升之路。

——2014年，武汉广场更名武商广场。

——2017年，武广东区建成。

之后的故事，大家应该都就不陌生了。根据消费情况调整品牌布局，近些年，武商引进不少网红及潮玩元素，例如茶颜悦色、泡泡玛特。

但网络上吐槽的“过于老旧且有限的停车场”、“不够时尚的外立面”、“不努力的招商”等等问题，武商却依旧有待改变。

如今三巨头即将站在第一线，面对竞争。

在我看来，武商是无可替代的。

毕竟很少能有一个商业体像武商这般，随时代应运而生，化身筋骨融入城市历史进程。

它的历史，就是武汉的历史，

它的故事，就是武汉吖的故事。

特别是当它愿意开始改变后。

新篇章就要开启，感觉数十年后我还能对着武商说：“地头蛇，就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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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Raveran

文 Sap

今 日 话 题
「说说你眼中的武商」

参考文献：

1.毛冬声，叶翠华， "鄂武商"的上市之路[J]，武汉文史资料，2009(11):131-141.

2.肖丽琼，毛冬声：湖北第一股“点睛人”，支点杂志，2018.12.05

3.郭淑芸，武商“资本论”重新认识资本，2018.11.26

4.王琼辉，60年的变迁，从友好商场到武商集团，人文武汉， 2020.04.06

5.呆呆，32年前，我“被迫”买了武商的股票，2020，06.15

6.吴雅丽，“武广”的钱是怎么赚来的，光明日报，1998.06.29

7.范宁，什么是武商，武商集团×城市调查局，2019.09.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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